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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结了早点回家,景程没了家里不知乱成什么样,姥姥和老妈夜里恐怕难合眼,雁岚她现在眼睛可哭肿了?
看守所居然种有花。
下午提审,姜尚尧被带出来,出了筒道进办公室大楼时特意回头看了眼,粉红粉白的牵牛开得热热闹闹的。
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才跟向干部走进去。
整场审讯颠覆了他所有盘算与预期,两个办案民警带着明显的引导性,话里话外都在指控丧狗手下那一拨人入室抢劫,并且无论姜尚尧如何解释,也毫不认可,只是车轱辘话反复盘问他跟了丧狗多久,此前还曾犯过什么案子。
姜尚尧面孔煞白,几次三番想质问他们有什么目的,又生生克制住,最后只以沉默回应。
还押时,姜尚尧脚步迟滞,慢慢走到监区门口,听见铁门开启的吱嘎声响起,他沉郁的目光从手上的镣铐移向背后的那片天光,又毅然转头踏步走进黑暗。
批捕书正式下达那天,姜尚尧拒绝签字。
瘦皮猴摇头叹气咕哝了一句“态度不好是要加刑地。”
姜尚尧绷着脸摸了一只皱巴巴的香烟点上。
又苦熬了几日,终于等到看守所里每月固定给家属打电话的日子。
电话那边姥姥喂喂了几声,姜尚尧喉间哽咽,然后听见姥姥诧异过后的惊叫:“凤英,是尧尧,是尧尧!”
又小心翼翼地问:“尧尧,我是姥姥,你好不好?”
姜尚尧胸膛起伏,对着电话狂点头,半晌才说了句:“我好。
姥姥,对不起,让你们耽惊受怕。”
“这孩子……”
姥姥在那边抹眼泪。
“尧尧。”
电话被接过去。
“妈!”
姜尚尧听见他妈在电话一端深吸了一口气。
“尧尧,我知道你那边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你姥姥和我都还撑得住,就是雁子妈妈有些犯糊涂,一时清醒一时说胡话的,雁子这些天也熬得不像样子。
不过有妈妈在,你放心。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妈妈说,妈妈尽一切力量帮你。”
母亲镇定的语气感染了姜尚尧,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从容开口说:“妈,帮我找个好律师,有人想尽早结案。
还有,和雁岚说,我很快会出来。”
姜凤英的镇定明显有些动摇,姜尚尧等了一会,辨不清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呼吸声还是抽泣声,想安慰两句便听他妈极其温柔地说:“我知道你没做错事,我教出来的儿子我有信心。
别人怎么说无所谓,妈妈相信你。”
姜尚尧湿着眼睛放下电话时,心中蓦然空惘。
像是一道分水岭,隔开了万水千山,电话线两端,迥然的两个世界,他孤立于世界这一头。
放下电话的姜凤英也是一阵愣怔,抹抹脸颊的冷泪强打精神跟姜姥姥说:“妈,您今晚上就别去了,那里阴气重,风又大。
您在家帮忙照应着雁子妈好不好?明早有雁子叔叔来接您。”
姥姥讷讷点头,又问:“小德子不也说明天过去?让他顺便过来接接我就是了,雁子她叔叔,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姜姥姥口中的小德子自然是德叔,可姜凤英同样怎么看德叔怎么不顺眼,又不好驳老人的意思,嘴上只是说:“妈,人家不嫌我们寒碜,愿意来尽尽心意,我们做好本分,回足礼就是了。
到底不是自家人,不好要求什么。”
“也是。”
老太太答道。
“火葬场那边安排好了?”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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