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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沛又施礼,笑道:“朝食吃得千食万饱,哺食时候又还早,侯爷何须如此客气!”
郁侯冷笑一声:“送上门来的下酒菜,我当然不会客气!
这就叫来而有往!”
梦龙暗想,他难道要生啖我二人。
这时,郁侯才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春沛见他年约五旬,身材墩实,面带红光,一副威严之状,盘座一张锦毛狮皮上,暗想道:“这狮儿皮本地少见,必是从外间取来”
。
又见郁侯面容,若春沛暗想:“此人服硬不服软,我且激他”
。
正想时,春沛只听一人高声叫道:“多谢郁侯为小人报仇!
郁侯,虎安宫自从瞫棹开始,喜欢耳朵下酒,其实舌子下酒,味道更妙!
若春沛全靠舌头混饭吃,他的舌头,定然是一道难得的下酒菜。”
说话的,正是在虎安山少了一只耳朵的行人,长发盖住他的两侧耳部。
郁侯似笑非笑道:“正合我意。”
春沛笑道:“此言差矣,耳朵有一对,少了一只还有一只,可以偏听偏信,舌头只有一条,少了就不知伏牛山盐的宝贵了,如何使得?”
郁侯似哼又似哈了一声,道:“我闻你擅长讲故事,今日你若再讲故事,先割下三寸舌头来下酒!”
春沛笑道:“郁水一河水,何惧一说客?今日我不是来讲故事的,是来讲道理的!”
郁侯打了个“哈哈”
,伸了个懒腰,讥笑道:“那我就听你讲道理,讲不通,你那根不烂之舌以后就到我肚子里来讲笑话!
常言说:无事不登门,有利才开口。
二位此来,又是送茶,又是送果,有何指教?还是虎安山又有甚花招?”
春沛笑道:“郁侯此言差矣!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瞫伯、郁侯两部族,一衣带水,比邻而居,又同属大巴一国,本是一家人,何来两家话?”
殿内左边领头的一人道:“你们倒是不客气,当作一家人:盘瓠湖本属我部,瞫武子武力借去;黄草湾、苴氏寨,本属我部,瞫武子也借去;天上的明月,你家主人要是够得着,也要痴心妄想。
从瞫光开始,一代一代,担土罐儿跌扑爬,没有一个好货!”
若春沛见此人是郁侯部的卿大夫巴增,曾在枳都见过面,正色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面,骂人不骂祖宗。
大夫今日把我主祖宗数代来骂,是何道理?何况,武落钟离山赤、黑二穴巴、郑、相、瞫、樊,五氏先祖同为一体,共进盐水,你这样骂法,不是连郁侯祖宗的颜面也不要了!
传了出去,岂不笑话!”
巴增面红耳赤。
右边一人,年约二十七八,英武雄壮,是郁侯部将巴凯,郁侯部排名第三的勇士,多有见识,声音宏壮道:“强辞夺理!
那我问若行人:胳膊粗,还是大腿粗?”
春沛心想此人是个武夫,一上来就先讲强弱,笑道:“那要看是什么大腿了,或者有不有病的大腿了。”
巴凯仰面一笑,道:“这话有理,若是虎安山大祭师的病腿与我的胳膊相比,自然是他那条病腿要细。”
郁府中几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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