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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不来抱她,以往的确太纵宠她了,对她有求必应,所以才养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其实天有几高地有多厚又有什么要紧,他不过是要她知道,她飞不出他这片天,她的性命是他救的,人是他养大的,她的血肉她的灵魂,哪一样不是他铸就?!
他将她往下一拽,拽到书案边,朝她逼得更近,毫不留情地陷进她温暖的血肉里。
她在混乱中将眉头紧皱着,刚一出声他就来捂住她的嘴,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大家都还没有睡熟,稍微大声点都听得见。
窗外蓝阴阴的天变得更模糊了,月亮像团灰迹印在窗纱上,在他身后,他的身影比天还黑,她背下的书案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她在海上颠沛,他就是她看得到却够不到的浮木。
有泪沾在他手上,她不知道,他也给她的眼泪灼得一痛。
她的脸被他的手遮住大半,一双汪满水的眼睛显得格外脆弱妩媚。
渐渐他又被她哭得心软,揽她起来,抱她在怀里,一面狠狠鞭笞,一面温柔告诉,“你要听话,永远听我的话,记住没有?”
她看着他脸上的汗,发狠的表情,根本不容反驳,只能顺从地一再点头。
九鲤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发现是在自己床上。
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个荒诞的梦。
可是胳膊疼,抬起来一看,手腕上有一片淤青,是庾祺握的,小臂上也有片擦伤,是被他掼在地上摔的,不过抹过了药膏,腻腻的。
她觉得底下也有些腻腻的不舒服,所以早早就醒了,走下床,感到一丝撕.裂的痛楚,不是梦!
“你醒了?”
猛地吓她一跳,原来是杜仲。
她这房门没闩,一定是昨晚庾祺抱她回来的。
她红着脸,走到妆台坐下,回头瞥杜仲一眼,“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
他走到跟前来,扳过她的脸细看,发现她眼睛有点红肿,昨晚一定哭过,“师父打你了?”
九鲤暗里一阵发臊,忙把脸调开,将梳子狠狠拍在桌上,“比打还要狠!”
杜仲一脸同情,隔会道:“这也是你活该,你跟着齐叙白瞎跑什么?还想去京城?山高路远你跟着个男人,保不定路上不出什么事!”
她觉得理亏,朝镜中瞪他一眼,“哼哼,你可算有资格教训我了。”
“我这是为你好。
师父昨晚上怎么罚的你?”
问得九鲤一颗心砰砰直跳,现在她也记忆混乱,只记得庾祺的神情和以往太不一样,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温柔也不再冷淡,反而凶狠,要将她连皮带肉吃了一般。
她闪回神,回头剜他一眼,“你还有脸问呢?你怎么不想着替我说个情?”
杜仲忙笑起来,“我原想替你说情来着,昨晚上我守在屋里半晌没敢睡,就等着师父打你的时候我好冲出来替你磕头讨饶。”
简直放屁!
要是大半夜没睡,会听不见点动静?这会还会跑来问?九鲤只管盯着他冷笑。
他摸了摸鼻子,反剪起双手,一壁往外走一壁道:“实在太困了,都是因为找你找的,昨天下午满大街跑,下回不许了啊。”
九鲤咬着牙把梳子狠狠朝他背上砸过去。
隔会绣芝端水进来给她洗漱,也问昨晚庾祺是怎么教训她的,她只得胡编乱造,说庾祺先罚她跪,还不解气,后又拿戒尺打她。
绣芝在那里嘀咕,“老爷房里有戒尺?我怎么没看见——”
九鲤忙岔开话,“老太太呢?”
“老爷仍叫丰桥送了老太太回去,你也真是的,不知把老太太急得什么样子,老爷这回打你也不冤,这么大的人了,说跟人走就跟人走,看你下回长不长点记性!”
一提“长记性”
的话,九鲤脸上又禁不住红起来,昨晚的细枝末节她混混沌沌全记不清,倒是庾祺说的话犹在耳畔。
一想起来,心里又是他那低沉沙哑的嗓音,逼迫着问她:“记住没有,下回还犯不犯?”
她明明再三保证了不敢再犯,他也像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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