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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洪梅把纸字收拢,李金堂终于醒了。
这几天,李金堂已经作出一个决定:让她唱戏。
他笑笑说:&ldo;我等你来,是想和你说个事。
听了你的戏,我就想把县剧团恢复起来。
你有信心比你妈唱得更好吗?&rdo;欧阳洪梅端坐着,&ldo;妈不喜欢我唱的,我一唱她就骂我。
不过,我确实喜欢唱。
&rdo;李金堂道:&ldo;样板戏在舞台上唱,别的戏也要加紧练练。
不是现在练,回城之后在家里偷着练。
有什么困难以后再说,我有多大能力,一定会尽心。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你要超过你妈绿翠玉,你一定能够超过她。
&rdo;一个月后,剧团恢复了,欧阳洪梅回县城当了演员,一个人住在家里。
一切都在静悄悄地变化着。
李金堂秋天里很忙,总是在欧阳洪梅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光临,带给她一串又一串的惊喜。
这种惊喜的心情是在李金堂第一次造访后突然间出现的。
欧阳洪梅没想到李金堂对她家那样熟悉,惊奇地问:&ldo;你说你和我爸妈是朋友,为啥小时候我一直没有见过你?&rdo;李金堂四下看着这些熟悉的旧物旧景,心里感慨万千,惆怅道:&ldo;我有二十多年没进这个院子了。
&rdo;欧阳洪梅又说:&ldo;你没进过,为啥对我家这样熟悉?&rdo;李金堂微微笑道:&ldo;早先我跟孔先生在你家当了几年小伙计,就住在东厢房。
上房一直空着,你爷爷回龙泉时才住。
你爷爷爱清洁,隔上半个月,我就要到上房来次大清扫。
所以呢,照旧礼,我该喊你一声小姐。
你爷爷待下人宽厚,差不多把我当儿子看哩。
&rdo;欧阳洪梅感到和这个县革委副主任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消失了,先前心里存的一点对这个男人的感激之情也一扫而光,油然生出的是一种亲切感,嘻嘻笑着说:&ldo;那我就有权力吆喝你做这做那了。
&rdo;李金堂垂手而立,低眉顺眼,一脸恭敬的浅笑,说道:&ldo;是,小姐。
&rdo;又直了腰身,&ldo;这种亲属关系也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小姐早不叫了,我看就叫你小梅梅吧。
&rdo;欧阳洪梅早咯咯笑成一枝风中垂柳了,强止住笑,掩了口道:&ldo;那我可就要叫你金堂了,罢了你的官。
&rdo;李金堂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龇出一口白牙道:&ldo;很好很好,你就叫我金堂吧。
&rdo;
欧阳洪梅似乎从来也没有把李金堂当成一个长辈来看,她只是感觉到这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可以全面信赖并依靠的男人。
在一般的感觉里,李金堂是爷爷的助手、爸爸妈妈的朋友,同时也是自己的朋友,她很愿意按照李金堂的安排做事情。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李金堂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很合她的愿望。
没过多久,她发现周围的男人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特别是嘴上的茸毛刚刚变硬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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