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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自顾下床,打开衣柜丢了件亵衣扔回床上,又在帘子后给自己换了件干爽的。
反正也下来了,她又去往缭炉里添了些碳。
这些日子裴玉檀食补药补也没停过,但依旧是浑身冰凉。
想她之前有次生病,兰苕切了几根人参须子熬汤,喝完热得她三四天都睡不好。
也不知道裴玉檀这身子亏空成什么样子了,天天这么补着也不见好。
添完了碳,姜禧又觉得妆台上的光愈发昏暗。
摸索着拾起一旁的金剪子将多余的烛芯剪掉,转过身就见床上的裴玉檀好看的有点不真切。
这点不堪用的烛光散到床边只剩圈圈光晕,落在男人身上多了丝朦胧,明暗交杂中勾勒出一副楚楚模样。
姜禧有时候会怪自己不争气。
她对裴玉檀是乍见之欢,但年少时的相处却谈不上什么久处不厌。
她好动,裴玉檀好静;她大大咧咧、快言快语,裴玉檀心思缜密、孤高寂寞。
二人性格差别之大,若只凭着最开始的那点新鲜劲,姜禧坚持不了这么久。
但架不住,她总是会在不同时刻、反复、被裴玉檀迷住。
久而久之,一往情深。
而此刻,如果那烛光中的美人不是伸脚把被子一点点往床下踢的话,姜禧会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里更久一点。
“踢被子干嘛?”
,姜禧到底迟了一步,快步向前也没能保住掉下床的被子。
裴玉檀当着她的面作案,完事还要一脸无辜的胡说八道,“湿了”
。
他往里面挪了挪,等着姜禧掀开仅剩的那床被子与他睡在一起。
“根本就没湿,而且柜子里还有其他被子”
,姜禧看破也戳破,但还是挑开被子平躺进去。
一旁的裴玉檀就眨着眼睛悄声等着。
明明离得不远了,姜禧怎么不抱他?
再往前贴一点。
为什么还不理他?
明明刚才都肯抱他了,换个衣服怎么就变了。
男人抿了抿嘴,掩在被子下的手指怯怯地拽了拽姜禧的袖子。
“干嘛”
。
好冷淡的语气。
裴玉檀本来隐有期待的双眸变得失落,手指有些不舍的松开。
像个不开窍的蚌,又要缩回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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