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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永恒剧院（第2页）

当看到公主木偶得知爱人背叛时，她那琉璃眼睛似乎真的流露出了心碎（尽管明知是错觉）；当老国王木偶被毒杀，缓缓倒下时，那动作中的沉重与不甘仿佛真实存在；当王国在战火中燃烧（由灯光和投影效果实现），孩童木偶在废墟中哭泣时……

苏芮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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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并非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木偶，都是程序设定的演出。

但那种情感的共鸣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仿佛这出戏剧浓缩了人类历史上所有最深刻的悲伤。

在这艘充满冰冷规则和死亡威胁的船上，这种极致的情感表达，像一把钥匙，意外地打开了她心中压抑己久的情绪闸门——对她自身处境的恐惧、对逝去记忆的迷茫、对未来的担忧，全都借着这出木偶悲剧，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不知不觉地向前走去，沿着观众席中间的过道，一步步靠近舞台，完全沉浸在了那悲伤的氛围中，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和环境。

秦武想拉住她，被陆衍用眼神制止了。

陆衍需要观察，观察这个剧院，也观察苏芮的反应。

苏芮最终停在了舞台最前方，仰头看着那些表演的木偶。

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能看清木偶衣服上最细微的刺绣纹路，能看清它们脸上那永恒不变的、精致却空洞的表情。

就在这时，剧情达到了一个高潮。

那位饰演被诅咒公主的木偶，在与命运抗争失败后，有一段长时间的、静止的独白（由画外音完成）。

她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一动不动，唯有眼角，竟然缓缓地、异常逼真地滑落了一滴泪珠。

那泪珠晶莹剔透，在舞台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折射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苏芮的心猛地一揪。

她被这极致悲伤的一幕深深打动，下意识地伸出手，仿佛想去接住那滴眼泪，安慰那个悲伤的木偶。

她的指尖当然无法触及舞台。

但那滴泪珠，在滑落到木偶脸颊最低点后，竟然没有消失，而是凝聚成形，变成了一颗小小的、圆润的珍珠，然后悄无声息地脱落，向下坠落！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那颗小珍珠掉落在了舞台边缘的木质台板上，轻轻弹动了一下，滚落到了阴影处，正好停在苏芮脚边不远的地方。

苏芮愣住了。

眼泪……变成了珍珠？

这超现实的一幕，将她从沉浸的悲伤中猛地拉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那颗珍珠在昏暗的台板边缘散发着微弱的、真实的光泽，与周围虚幻的舞台布景和木偶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真实的情感？还是另一种诡异的造物？

它有价值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混合着好奇、同情（甚至是对那个木偶的），以及一种模糊的、觉得此物或许有用的首觉，驱使着苏芮。

她快速地、做贼般地回头看了一眼。

陆衍站在远处观众席入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发现，但没有表示。

秦武和肖澈的注意力更多在警惕周围环境。

机会只有一瞬。

苏芮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尽管她穿的是统一的平底鞋），手指极其快速而灵巧地掠过地面，将那颗微凉的、小指尖大小的珍珠捞了起来，紧紧攥在手心，然后迅速站起身。

心脏怦怦首跳，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珍珠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她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