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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然而，他知道那些都是不可信的……那些都是假的。

唯一的真实被埋葬在心底最深处。

就算昔日少年曾豪情万丈地从这片大漠离去，从帝都归来却是空空的行囊;就算那只白鹰不能翱翔九天、折翅而返，唯一打开门迎接他的、依然只会是这双手。

他陡然觉得师傅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内息在瞬间微弱下去、却平静不再紊乱。

&ldo;师傅?师傅?&rdo;狂喜地脱口，云焕扶起慕湮，然而虽然轻微地开始呼吸、脸色苍白的女子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起伏的胸口、微弱的心跳已经表明生命的迹象重新开始回到了身上。

云焕长长松了一口气，阖上眼睛。

&ldo;出去。

&rdo;仿佛不愿被傀儡看到此刻脸上的神情，云焕抬手吐出了两个字。

在湘悄然退出的刹那，高窗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云焕霍然抬首，想也不想地凌空弹指，&ldo;啪&rdo;地一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滚了下来，发出受伤的呻吟。

蓝狐缩成一团，显然被他气劲伤到了，呜呜地叫。

&ldo;哼。

&rdo;云焕冷笑。

&ldo;焕儿你……又欺负小蓝。

&rdo;忽然间怀里的人开口了，微弱地抬手，去招呼那只蓝狐‐‐他竟不觉察师傅是何时醒转的。

蓝狐负痛窜入主人怀里，慕湮怜惜地轻轻拍着它被剑气伤到的前肢，这次不知为何却没有立刻开口责怪云焕，只是默默低头无语。

&ldo;徒儿错了。

&rdo;这样的静默反而有种无形的压力，云焕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认错，&ldo;请师傅责罚。

&rdo;

&ldo;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do;慕湮微微笑着，看向弟子的脸，&ldo;孩子偶尔做错了事，怎么能随便责罚?只是记住以后不可随便出手欺负人了。

&rdo;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样的话平平常常，却让云焕不易觉察地震了一下，只是低头答应了一声，不说话。

&ldo;小蓝陪了我快十年……都老啦。

&rdo;慕湮轻轻抚摩着蓝狐的背，目光是温柔而复杂的，叹了口气，&ldo;你看，它的毛都开始褪色了……也难怪，孙子孙女都已经有几十个了。

我每次把它赶出去叫它不要回来，它都不肯，每月去窝里看一次子孙，然后拖家带口的回来。

将来你成家立业了，可不知道会不会回这里来看看师傅的墓……&rdo;

云焕这时才发觉，跟着蓝狐从高窗里窜进来的，还有一队毛茸茸的狐狸。

个个睁着有些惊恐的眼睛、看着出手伤了它们爷爷的人，躲在石室一角不敢上前。

&ldo;……&rdo;云焕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低下身、对那一堆小狐狸伸出手去。

然而小狐狸们警觉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军人，咿咿呜呜了几声，似乎畏惧对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凌厉气质，还是没有一个上前去。

只有小蓝不计前嫌，从慕湮怀里跳了出来，一瘸一拐走到云焕身边，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抬头看着八年前相伴的熟人。

&ldo;师傅，得找个人来照顾您才是。

&rdo;虽然那样亲热的接触让云焕有些微的不舒服，然而他还是有些生硬地拎起了蓝狐，一边为它揉捏着伤处，一边低声，&ldo;我转头去找些可靠的人来服侍您‐‐这里镇野军团的南昭将军是我多年同僚，或可令他妥善行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