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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言指向那个名为“无名之墟”
的坐标,“让第一个故事,属于最不该被遗忘的一群人。”
三人意念合一,无需飞船,也不靠引擎,仅凭意志便撕开空间褶皱,踏入跃迁通道。
刹那间,诸天万界的边界模糊,时间如布帛般被拉伸折叠。
他们在光与暗的夹缝中穿行,耳边响起无数交错的声音??有人哭泣,有人祈祷,有人用早已消亡的文字喃喃自语。
当双脚再次触碰到实体,眼前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
大地如骨,天空似雾,没有风,没有鸟鸣,甚至连心跳声都被吸走。
城市废墟矗立在这片死寂之中,建筑由一种奇特的晶体构成,表面布满凹凸不平的刻痕,像是某种试图发声却无法成音的文字。
街道上,雕像林立。
但它们并非石雕,而是活生生的人类石化而成。
姿态各异:有的张着嘴,仿佛在呐喊;有的双手合十,似在恳求;更多则是蜷缩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好像在倾听什么永远不会再来的回应。
“这就是‘失语症’的终极形态。”
林澜闭上眼,泪水滑落,“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没人听,久而久之,灵魂拒绝再表达,肉体也随之凝固。”
阿野蹲下身,手指抚过一尊小女孩的雕像。
她的嘴唇微启,手中紧紧抱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稚嫩笔迹刻着几个字:
>妈妈,我想你了。
没有任何声音留下,甚至连记忆波动都没有。
这个星球已经被遗忘得太久,连宇宙本身都快记不清它的名字。
启言站在广场中央,抬头望向高处一座巨大的钟楼。
那钟早已停摆,指针断裂,钟面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但他知道,这曾是这个文明最后的希望象征??每当有人成功创造出新的手语或符号系统,他们就会敲响此钟,宣告一次语言的重生。
而现在,它沉默如墓碑。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低声说道:“我想讲一个故事。”
话音落下,并非空气震动,而是整片空间开始共振。
他的声音不在耳中响起,而在每一尊雕像的心底浮现:
“很久以前,有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
那里的孩子生来就听不见,也不会说。
但他们不愿沉默。
他们用手比划,用脚踏地,用树枝敲击树干,用眼泪滴落在纸上形成图案。
他们发明了一百种方式告诉彼此:‘我在。
’”
随着讲述,第一尊雕像的眼眶中渗出晶莹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可是外面的人说:‘你们的语言不算语言。
’于是他们被驱逐,被隔离,被禁止交流。
他们的书被烧毁,他们的老师被抓走,他们的孩子被迫戴上禁语环,连做梦都不能发出声音。”
林澜接过叙述,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可你知道吗?真正的语言,从来不只是嘴巴发出的声响。
它是眼睛里的光,是指尖的温度,是心跳的节奏,是哪怕全世界都不愿倾听,依然坚持写下一句话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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