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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今晚值班,我习惯了,没什么事啊,都是同学,到站就到家门口了。”
晏宇沉默片刻,道:“坐车不要睡觉,那个男生一直在摸你脸,你感觉不到么?”
钟莹大惊:“有么?没有吧?”
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养神而已,如果有人狗胆包天摸上她的脸,她不会察觉不到。
但是晏宇很笃定:“有!
我看到了。”
晏宇在图书馆站上的车,一眼就看到钟莹了,皆因在一群或交头接耳或念念有词的学生中,她显得尤为特殊。
坐在后排,抱着胳膊闭着眼,姿态懒散地靠着,下巴微收,脑袋不偏不倚,仿佛睡得正香。
睡觉没什么,关键是她身边那个男生行为很不妥当。
从晏宇的角度看过去,他一直在用手背磨蹭钟莹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又将手臂伸到她的背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种动作太亲昵,晏宇本来以为两人认识,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对,那男生动作小心翼翼,钟莹稍有晃动,他就会欲盖弥彰地收回手摸自己脑袋,显然没安好心。
“北城日报上登过这种新闻,有人专门在公交车上欺负女生,你以后要小心点。”
他的同学朋友都在北城,珠州认识的人不多,钟莹算一个,还同是大院孩子,哪能看她受欺负不理?
听他说完,钟莹有些明白了,冬天穿得厚,肢体碰触敏感度不高,挨在一起坐那么久的车,本身警惕性就会下降。
男生以为她睡着,手就不太规矩了,虽然没有实质性的猥亵行为,但做出了猥亵动作,让晏宇逮个正着。
没想到他年轻时这么有正义感,钟莹心里一暖,觉得不能辜负晏宇的挺身而出,猛地站起来指着前门的男生道:“喂,那个色狼你哪班的?公交车上行为不轨,我告你班主任告你家长告派出所去!”
恰在此时,车到一站,司机瞄了瞄那装没事人的男生,犹豫了一下,喊道:“开门不?”
男生不吱声,直挺挺站在车门口,腮帮子咬得死死的,车门不开,他头也不敢回。
剩下的乘客再次陷入鸦雀无声,钟莹看看晏宇,他神色莫名,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暴起有些讶异。
也没真摸到,不开门还真把他扭送派出所啊?惊觉自己嗓门有点大,表现过于横,钟莹立即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坐下,缓和语气小声道:“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司机等不到后方发言,打开了车门,男生狗撵似的跑得飞快,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晏宇笑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就该大声喊出来,这种人不敢欺负泼辣的女生。”
泼辣?钟莹讪讪一笑,与想塑造的人设相去甚远呢。
第11章二百六十六
那天晚上下车后,晏宇把她送回后勤部家属院,路上简短聊了几句,话题主要还是在女生夜行安全上打转,看着她进了大门,挥手告别后才转身离去。
钟莹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关系逐渐迈向熟稔而窃喜,她深知晏宇在公交车上的维护是出于正义,送回家则是出于礼貌。
从目光里可以看出,他对她本人毫无兴趣——认识的人,仅此而已。
不知他与关玲独处时,眼中可有多余情绪?
想起他四五十岁的眼神,稳定幽深,波澜不惊,哪怕在床上水深火热之时,也从未见他有过失控的神态。
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仿佛置身事外的观察者,观察着她所有的反应,冷静得让人心寒。
或许,他的失控都给了一个人,一段时光,虐恋情深伤痕累累,眼睛里从此筑起了坚固的防御。
钟莹感到遗憾,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晏宇的失控时刻,如果按照计划扫除一切障碍,顺利占据他身心的话,虐恋情深岂不是不复存在?为了将来的巨额财富,她不敢虐晏宇,可又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那样一个稳如泰山的人,失控什么样,伤心什么样,颓废什么样,暴怒又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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