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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董要为有备申请医助,倒没有引起有备多大兴趣。
她看出了有备的心思,又说:&ldo;也许你还有别的想法,我看你受松山槐多的影响不浅。
其实画画也不错,我学都学不会,连个解剖图都画不正确。
&rdo;有备还是没有说话。
他是在想,他对美术的兴趣也不完全是受松山槐多的影响,自己从小就喜欢,和松山槐多不过是巧遇。
胜利以后的事离他还远,当医助和学画画他还得好好想想。
眼下他是要和小董到柏舍去取药。
想到这儿,他突如其来地问小董:&ldo;哎,小董,德国的药强还是日本药强?&rdo;小董也就自然而然地随着有备的话题转到了药上,说:&ldo;也得看什么药。
德国造的药有历史,有名的厂子多,像拜尔药厂,可做了不少好药。
日本呢,这些年也研制了不少新药,他们把磺胺就分成了几大类。
目前磺胺在消炎药里当属权威。
&rdo;小董和有备说了一会子药,又说起那天冀中群众剧社来代安演戏的事。
群众剧社演了一出《过光景》的戏戏里有个老汉,演老汉的是个兆州人,在台上说话还带着兆州腔。
小董学着那老汉说:&ldo;瓮里莫(没)米,缸里莫(没)面。
&rdo;兆州人把&ldo;没&rdo;念&ldo;莫&rdo;。
有备觉得说兆州话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那老汉一上台就不应该再说话了。
他们还说到那个老汉的闺女在台上挑水,水筲里真有水。
那个闺女在台上挑着两筲水一扭一扭地唱,不小心把水洒了一戏台。
小董说,这就不如挑两只空筲,台下又看不见。
有备倒觉得,筲里有水和没水看起来不大一样,挑着空筲一看就是假装的。
他的意思是,演戏也得真实。
不爱说话的有备和小董说了一路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柏舍。
柏舍的据点昨天被攻克后,到现在炮楼还冒着烟。
院里有救火的,也有清点战利品的。
有个腰里别着手枪的干部看见小董和有备,知道是医院来了人,就把他们领进一间屋子介绍说,这屋子先前就是个日军的小医院,方圆几十里的日伪军都到这儿来治伤治病。
敌人逃跑后,扔下了这批药品。
小董发现原来这屋子本是一间小药房,药品在药架和桌子上零乱地堆放着。
她和有备开始清点、辨认。
敢情这药房里除了外科常用药,竟还有他们在路上说过的磺胺,外用和内服的都有,均为日本制造。
磺胺是后方医院急需的药品,这当是战地外科的救命之药。
他们把磺胺挑拣出来,又捡了些其他药品,用两个被单包成两个包袱。
小董掂掂分量说:&ldo;就这些吧,都是最有用的,再多咱俩也背不动了。
&rdo;他们背上包袱,告别了当事人,出了村往回走。
小董对有备说:&ldo;那一次要是有磺胺,那个战士不一定被截肢。
当时什么消炎药都没有。
&rdo;有备知道小董说的那次就是在他家大西屋,那个战士被截肢的事。
战士的一条腿被截下,他和小董把腿抬出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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