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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子,秦月正站在紫藤花树下等他。
萧叡老老实实往她面前一站,乖乖等被骂,秦月只冷冷看他,半晌没说半个字,萧叡被看得好不自在,他对自己现在的脸没太大自信,管理国家大事耗费心血甚多,又有好几年以为自己死老婆戚戚哀哀,老得快,不俊俏了。
他想,该把头发染黑才是。
萧叡摸摸鼻子,问:“宁宁呢?”
秦月说:“哭累睡着了,跟我告状你骂她。”
萧叡连忙自我辩说:“那是有缘由的……”
秦月打断他:“我知道,所以我也骂了她一顿。”
萧叡:“……”
秦月问他:“有没有旱烟?”
萧叡愣了愣,使人去拿了烟杆和烟丝过来,秦月拿了就走,萧叡跟在她身后。
她走了一圈,却找不到没人的地方,秦月不知不觉地走到她以前住的尚宫小院,这里倒是跟鬼屋似的空无一人,东西却全都在,屋子也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一直在洒扫。
只他们俩在。
萧叡看她不大熟练地抽烟:“你何时抽烟了?”
她在柔和晦暗的光雾中,眸光穿过灰白的烟雾,一点也不贤淑,却有种野蔷薇攀高而锐利的美感,她实在是太郁闷了,无处发泄,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全是她和萧叡一道造出来的罪过。
她抽完了一撮烟丝,仍生闷气,说:“孩子肯定是因为像你才那么顽劣。”
萧叡无语,只得认下来:“是,是,都是我的错。”
秦月眼眸之中怒火灼灼:“你还不服气不成?真不是你在算计我吗?”
萧叡也想抽烟了:“真不是我。
我都违心骗他们说复哥儿不是我的孩子了!
我不和你抢孩子!”
“我真的是想做个好人。”
萧叡不怪怀袖不信他,换作是自己,被骗过那么多回,也会长点记性。
秦月不和他说话,他便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她消气,甚至走神地想了一下,觉得这幅场景却是像当年他总让怀袖在一边罚站,那时他心思卑鄙,是想磨磨怀袖的性子,让她心甘情愿地为奴为婢。
他站得脚有点麻,问:“回去吗?”
秦月趴在桌上,一言不发,他继续等,没一会儿,秦月声音发闷地说:“不想回去。
这个年纪的小娃娃真是讨人厌。”
萧叡微愕,袖袖这是背地里在跟他说孩子的坏话呢?
秦月没好气地说:“都是因为你,你在宁宁面前把我夸得像是仙女一样,她还以为我多么温柔体贴,我哪有啊……”
“就算是对复哥儿,我有时候也会不耐烦。”
这话她憋在心底很久,一直无人可透露,如今一口气说出来,心头倒是畅快许多,索性一口气都倾泻出来。
“小孩子是真烦人。”
“宁宁完全被你教成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在临安刚见到我时,张口就要我当她的嬷嬷,把她的弟弟当成玩意儿似的,那颐指气使的劲儿……”
“我有时看她就会想到你那个母后,心里怵得慌。”
“两个小东西都黏人黏得不成,我还得很有耐心,不能和他们发脾气,折磨得我头疼。”
萧叡不敢吱声,要不是他强求,哪来的两个小娃娃?
归根结底,他是罪魁祸首,他只是有些错愕:“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处置妥当……”
“我不能!”
秦月郁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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