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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自然记得老许说的这个人,因为当时他还更老许争辩说肯定是李当官,为官清明的官。
老许则是眯着眼掷地有声就是这个关,一夫当关的关。
当年老许初到雁北,便是辽金死战雁北前一夜,军中无论悍弱青壮,皆发了坛酒,老许的酒力在这些年对弟兄的愧疚中早就练了出来。
而初入军营的李小子则不是,两口下去,便红了脖颈,昏昏沉沉。
自古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情不都是喝出来的,二人虽然初见不相识,年纪也相差甚多,老许还好,几年凄苦生活下来,沉默不言,不喜多言。
但酒劲上头的李小子哪里分得清天南海北,唾沫四飞。
说到动情处,眼眶通红,操着一口雁北腔就拔了大刀,叫嚣着要回去砍了那王八羔子。
老许见状立马清醒很多,抱住李小子,抢过明晃大刀收回刀鞘,扔到一旁。
李小子则一通折腾下,昏睡过去,梦话了大半夜。
老许咀嚼好久这才琢磨出些许味道。
大约是喜欢的娘们被哪个世家子给掳了过去,而这世家在当地又很有名头,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才无奈从军,想捞点军功回去砍了那世家跋扈子。
只是世事难料……
徐江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从见面的那刻,又可能是后来的跋涉九千里,以前呢,就是觉得陈烟雨好看,小的时候也好看,连那次自己淋雨一夜之后看到陈烟雨站在医馆门口,眼眸含泪,就那么轻轻浅浅的笑着,徐江南便觉得不亏。
这算不算那些诗词歌赋里面老说的喜欢?徐江南真是不知道。
只是清楚,小的时候,只有他能逗她哭,街坊当中有比他壮的同龄孩子只要敢动陈烟雨发丝上的红绳,他就敢咬牙切齿上去拼命。
虽然结果往往是他伤的更重。
而对于这些,李先生想来是不闻不问,他也不在意。
想到以后万一邋遢老道士的乌鸦嘴灵验了咋办,小烟雨真的成了哪家公子王爷的妻妾。
徐江南也是汗湿后背,这些年走南闯北也不是没见过膏粱子弟带着恶奴做强抢民女的勾当,官府都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惹到这些公子哥,难不成到时候自己就像以前那样上去?恐怕连人家的恶奴都打不过。
难不成去学老许口里的李当关?
想到这里的徐江南汗意涔涔,目光坚定,忙不迭起身道:“许老哥,谢了阿。
我这就去老神仙那边拿点剑谱看看。
下次过来给你带酒喝。”
……
在徐江南跑的没影了之后,茅屋后面出来个清瘦身影,笑意盈盈道:“谢过老丈了。”
“诶,先生言重了。”
许老头正想起身被李先生阻止后也没矫情,安稳坐着回应道:“这些年谢过先生了,不然老头哪能这么悠闲,再者说,我那小子挺对我胃口的,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听到他的名声呐。”
一剑开山的李剑神望了望已是黄昏而显得晦暗的东南方向,给了个不是回答的回应:“这世上薄情寡义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阿。”
而身后许老头已然沉沉睡去,打着呼噜,梦呓。
“这人呐,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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