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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宁北辰,我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但仍撑着,含混道,“挺好的。”
师兄抬眼,看着我不出声。
最怕他这样了,细长的一双凤眼,静如止水,像是能千秋万载地看下去,看得人无法遁形。
我端起茶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避开他的眼神,道:“师兄叫我上来,是有什么事么?”
“阿筝,我希望你回来。”
我抬头,“为什么?”
“凡间出了变故,恐怕会有些不太平,你身处险地,我难安心。”
青云山的事师兄知道了?一定是那黑脸星君跟师兄说了什么。
我踌躇道:“师兄,恕阿筝难以从命。
越是有危险我越得留在那里,天佑需要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出事,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况且我还欠他一世姻缘,现在不还,人海茫茫,下次不知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了。”
师兄垂眸,“生死皆有天命,姻缘也是。
你欠他的本非姻缘,而是一段因果,已经用你的血和半条命还尽了。”
我想起老龟的话,脱口道:“天命也是可以改的。”
“不得妄言。”
师兄轻叱,“扰动天机,强改因果,会遭命轮反噬。”
老龟说的同师兄不一样,他老人家说改变是无所谓偏正,无所谓对错,无所谓好坏的,可除了年纪大点,再怎样他都只是一只龟,拿一只乌龟的话反驳师兄,我还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底气,只得喏喏道:“可是我许过诺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师兄抬起眼,还以为他又要用那静而深的眼波淹死我,可他只是侧首望着窗外的青山悠悠道:“阿筝,五百年前,你的灵体在这山顶的潭中凝结而成,元神随之苏醒,你虽一初醒便是如今样貌,但心性却如孩童,顽皮吵闹,自从有了你,满山都是你。
我于这山中清修万年,万年如一日,你来了后,日日皆不同。
朝也是你,暮也是你,我渐渐习惯了。
可原来,这些朝朝暮暮都抵不过凡人的一句誓言,你说走便走,说不回头便不回头,说为他死,便也会为他死,是么?”
“师兄我……”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又闷又痛。
“阿筝,你可曾想过我呢?”
师兄依旧望着窗外,声音无波无澜,像是在问那山林。
我起身跪倒在师兄脚下:“师兄,阿筝错了!
阿筝丝毫不敢忘师兄和杏姑的养育之恩,我不会罔顾性命,定会时时记得保全自己,不让师兄担心。
只是这份心愿,百年来压在心间,终于有机会实现,阿筝实在不忍就此放弃。”
话未说完,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下来,心知自己既舍不得天佑,也舍不得师兄,无论是去是留,心里都万分难受。
可为今之计,天佑有性命之忧,他更需要我,我别无选择。
过了良久,师兄轻轻抚了抚我的头,低声道:“阿筝,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逼迫你。”
“不,阿筝知道,是我在逼迫师兄。”
“你起来吧。”
师兄微微抬手,一阵风从膝下将我托了起来。
他缓缓道:“你与柳天佑前缘已了,血魄虽令你们魂魄相连,却生不出缘分,若真能结出新缘,你也不至如此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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