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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是一个胖女人,圆溜溜的脸蛋儿,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明显感觉营养有些过盛。
脖子和手腕上都戴着首饰,活脱脱一富婆的形象。
我进来时,她翘着兰花指正在涂指甲油。
左手已经涂好了,正用左手往右手的指甲上抹,有些不顺手,动显得有些笨拙。
她斜了我一眼,像极了聊天软件里的表情,用零点一秒的余光确定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大活人后,又埋头专注涂指甲油了,漠不关心地说:“只剩下一个标间了,两百。”
两百贵了点,这价格都可以住如家,七天一类的快捷酒店了,我这样想,但没有说出口,只说:“这么贵呀?能便宜点吗?。”
胖女人一听,猛地抬起头来,露出她富有的双下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乐意,又有些不耐烦地说:“最低一百八,愿住不住。”
我像是被这强大的气场唬住了,又像是被找房折腾坏了不愿再折腾,没再还价。
我说:“住,要交押金吗?”
“押金两百。”
胖女人的态度明显的好了一些。
又到了掏钱包的时候了,都说男人掏钱包的动最潇洒,我却感到尴尬,把钱包里的零钱筹上,总算够交房费和押金。
我交出身份证,胖女人一边登记一边说:“押金明天退房时退你。”
她这话说得,听起来像我没有在外面开过房似的,但她的语气里又有了一种亲切之感,钱都到她手里了,能不亲切吗?他亲切的不是人,是钱。
也许我不该这么想,因为我们已从生人转变成为一夕之客,亲近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登记好身份信息,胖女人把身份证和收据交到我手里,附带了一个笑,她笑的时候脸部肌肉向外张开,双下巴就更明显了,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她不适合笑,真的。
我把身份证放进空瘪的钱包里。
胖女人站起来,把房卡递给我,说:“205,从那里上去。”
说完,她急着把手收回去,张开涂好指甲油的手指,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照看。
我刚要上二楼,人还在楼梯里。
“记得明天十二点前退房。”
胖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理睬她,上了二楼忍不住想:“长得像头猪一样,几十岁的老女人了,还涂指甲油?还是大红色的,还有她脸上那粉厚的跟日本艺妓似的。”
我想的有些刻薄了,涂点大红色的指甲油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许小姑娘涂涂抹抹,老女人涂涂抹抹就不行吗?爱美是女人的本性。
化妆品又不是专属年轻女人用的卫生巾。
化妆品是老少皆宜,更何况胖女人,也没他说的那么老,还是一个没有绝经的中年妇女,虽然长相不好,但爱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哪个女人不爱美咧?又有哪个女人不老呢?
我一进房间,就开始抱怨起来。
房间小、床小,反正在我的眼里,房里的硬件设施没一件令我满意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出门在外,哪能和和家比呀,我这般安慰自己。
我脱得光溜溜的,想洗去一天的疲惫。
走进狭小的卫生间,莲花喷头下的墙面上贴着一个和鸡蛋大小形状差不多的标识。
标识在开关的右侧,标识上印着一个红色的汉字,可能是贴上去的时间太长了,字体变得残缺不全,但还是可以臆想出整个字来——“热。”
这提示的很明显,右边是热水,我向着标识的方向,打开喷头,让水流出一会儿,不见热。
关掉,又试了一次,仍然不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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