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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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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洲举起双臂提醒她：&ldo;小心小心，我手上有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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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停了下来，拽下他的胳膊，夺过咖啡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临近除夕，各大商场的促销活动络绎不绝，许多超市商场和会展中心门口都搭起了舞台，或者请来员工套上玩偶服，使劲浑身解数招揽顾客。

何洲最近时常晚归，孙回时间充裕，在商场附近转悠了两天，便决定前去应聘。

刚刚套上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习惯，幸好是冬天，闷在里头不会太难受，工作强度也不大，最多被几个顽皮的小孩推推打打，三天下来她便赚了一笔钱，孙回细细点算，完成一月家教，她下学期的生活费也基本能凑齐了。

何洲对她想在财政上独立一事不置一词，只叮嘱她工作时别太拼命，又把奖金和薪水一并上交，再次给孙回吃下一颗定心丸。

这天孙回在家中备课，盘腿坐在绒毯上，一边敲键盘一边喝热水，偶尔捂着杯子取暖，热气敷在脸上格外享受。

静谧中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孙回看到那串号码后心脏瞬时跌沉，四肢被压迫得发麻。

响了许久她终于接听，声音意外的冷静平和，&ldo;喂？&rdo;

&ldo;回回，是妈妈！

&rdo;孙母头一次拨打这个新的手机号。

她犹豫了好些天，当初这样对待孙回，她也知道孙回一定会伤心，不过当时逼不得已，这个女儿总归是她亲生的，日子一久她也后悔了，如今孙迪远在海州不能回家过年，孙回也离了家，整个家里变得空空荡荡，邻居们也偶有议论，她实在忍不住。

孙母的意思很简单，假如可以，希望孙回能回家过年，她道：&ldo;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道，你跟那个……那个洲哥――&rdo;顿了顿，她实在说不出口，只道，&ldo;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爸又弄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地段也挺好，就是租金贵了点，你方便的话就回家过年吧，除夕你大伯在酒店里包了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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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将手心盖在杯口上，温温热气浸润掌纹。

夜里何洲回家，时间已近凌晨，他见孙回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诧异地走过去搂了搂她：&ldo;怎么还不睡？&rdo;

浓浓酒味扑鼻而来，孙回皱了皱鼻头，靠在他怀里道：&ldo;想事情呢！

&rdo;她掰起何洲的一根手指头把玩，发现上头的薄茧已淡了许多，孙回小声道：&ldo;下午我妈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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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洲滞了滞。

孙回拧着眉头回忆对话，甚至仿照孙母的语气说：&ldo;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道……&rdo;说了许久，何洲也不插嘴，孙回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

何洲蹭着她的脸，好半晌才问：&ldo;那你要回去过年吗？&rdo;

孙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抓着何洲的手指头，&ldo;小时候，我们楼下邻居发脾气，把他们家养的狗打了出去，那狗受了伤，在楼后面&lso;呜呜&rso;叫，我放学的时候发现了它，特地偷了晚饭下来喂它吃，还给它去洗了洗伤口，很怕它会死，不过幸好它没事，那邻居后来找了过来，要带它回去，那狗还不肯走，用红烧肉来哄它，它也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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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笑了笑：&ldo;我就想啊，狗也是有脾气的，主人也会拿红烧肉来认错讨好，我妈今天说得太轻松，我心里很不舒服，然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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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想起记忆中的某一刻，她曾冒出过这样一个念头，只要父亲再狠狠打她一次，打到她遍体鳞伤，或者母亲再狠狠伤她一次，伤到她头破血流，然后她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家。

她不是没有仇恨，只是这份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给她一点甜头她就能重新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