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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稚晃荡着双腿,让秋千大幅度动起来,乘着凉爽的风,她大声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夫人。”
“不过你要娶亲,得鹿广郡来人说媒吧。”
“我……”
遂钰手指微蜷,他身负必须将和亲消息传达给公主的旨意,但萧稚太放松了,放松到他不忍心打破她的平静生活。
所有人都在变,唯有她十年如一日地可爱单纯。
单纯在皇族中像是个贬义词,存在的本身便是错的。
赶在宫门落锁前,遂钰策马返回大内。
玄极殿彻夜长明,守夜的宫人替换燃烧殆尽的烛火。
陶五陈抱着大氅站在殿前等待,遥望远处那道挺拔细长的人影,欢喜道:“快快快,小公子回来了,通知小厨房将乳酪端上来。”
更深露重,遂钰身披潮湿勒紧缰绳,还未等骏马站稳便已跳下马背。
“公子小心冻着。”
遂钰挑起细长眉梢,盯着陶五陈的脸。
半晌,他拧眉扯下挂在肩头的氅衣,并用力踩了几脚。
大氅是萧韫的,其中还绣有金色龙纹。
那几脚正好印在龙首。
陶五陈见怪不怪,笑着捡起氅衣道:“公子消消气,陛下正在房里等着呢。”
等什么?
遂钰气得牙根发痒。
他离开的时候,萧稚已经哭了两三个时辰。
即便如此,萧稚还是将他送至府外,边掉眼泪边叮嘱他回宫小心。
他多想告诉萧稚,这就是萧韫,为了他的皇权能够葬送所有人的一生的魔鬼。
“我叫什么名字?”
遂钰忽然问。
陶五陈没反应过来,遂钰又重复道:“我叫什么名字。”
“公子的名讳哪是老奴能直呼的。”
陶五陈心想,这位恐怕是在公主府受了刺激,回宫专程找玄极殿不痛快,他试探道:“公子明日早朝当值,天色甚晚,现下不如尽快安歇,明日好精神些。”
遂钰深吸口气,按捺冲进玄极殿找萧韫讨说法的冲动。
得了皇帝的恩宠便能随意话人家家事吗?不,他是南荣遂钰,身在大都的质子而已,他不该插手皇室家事,乃至于牵扯整个朝堂的国事。
几息之间,遂钰迅速平静,牵着缰绳道:“我忽然记起还有文书未送……就先走了。”
不待陶五陈挽留,遂钰骑马离开玄极殿,用令牌从偏门离宫。
这道偏门是留给朝臣与御前行走深夜进出大内所用,遂钰平时进出此处不以私事为由,通常落锁便住在玄极殿,待天明再出宫。
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留在玄极殿,无法面对那个男人。
他是个暴君,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隔日,御前行走南荣遂钰告假。
午后宫中来人传旨——
“南荣军骁勇善战,南荣世子为国负伤,陛下特地以万两白银安抚战死将士亲眷,并接南荣世子回京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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