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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rdo;云苏指指刚刚那行人进的杂货房，&ldo;艳娘昨天就说要把蝶落小姐弄到后院来，说是不能让这事情传出去，要传出去女儿楼就不用做生意了。

&rdo;

&ldo;得病有什么能传不能传的？蝶落小姐不是挣了好多钱吗，找大夫来治就是了。

&rdo;九儿只知道没钱才治不好病，蝶落小姐又不是没钱。

&ldo;嘘‐‐&rdo;云苏把手指比在嘴唇上面，悄悄凑到她耳朵边说道，&ldo;蝶落小姐得的是那种会传染人的坏病，治不好的，以后你少接近那个屋子。

&rdo;

&ldo;哦。

&rdo;九儿懵懵懂懂地点头，&ldo;那蝶落小姐就要死了吗？&rdo;

&ldo;是啊，我听大夫说挨不过这个大寒。

&rdo;

九儿顿时傻眼。

两天了。

整整两天九儿没瞧见任何一个人进过蝶落的房，那扇破旧的木板门始终紧紧关着，她从来没见过有人送饭进去，蝶落不吃饭不是会饿死么？

看我死了没吗（2）

活干到快黄昏的时候九儿才得空歇息一会儿，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后院里那扇木板门，想了许久，趁后院里没人在，小小的身子悄悄挨进那房子，一双小手里提着一壶水、两只馒头。

门是从外虚锁的，九儿一下子就把门打了开来，一股屎尿的臭味伴着腐霉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臭得她差点呕出来。

&ldo;怎么，来看我死了没吗？&rdo;

憔悴的声音让一双几欲逃走的小脚停住了，九儿诧异地走到木床边，深色的棉被团团盖在一个面容枯缟的人身上，她看起来比久病中的娘更憔悴不堪，瓜子般的脸上消瘦了几层，颧骨突出，本来洁白的脸变得暗黄，还生出几个近乎黑色的大斑，像老太太一样，一双大眼睛望着屋顶，鲜红的血丝一条又一条。

&ldo;你、你是蝶落小姐？&rdo;九儿不敢相信躺在这儿的人就是那个曾经在台上跳着曼妙舞姿的蝶落。

听出是九儿的声音，蝶落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声音粗嘎暗然，像是老年人一样，&ldo;是季丫头啊。

艳娘现在连看我死了没都懒得看了吧……&rdo;

&ldo;你饿不，我带馒头来，水是热的。

&rdo;九儿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放到她的枕头，红通通的鼻子总是过好久才呼吸一次，屋子里的屎尿臭实在让人受不了。

&ldo;季丫头，我得的是脏病，连我妹子都不敢进来，你赶紧走吧。

&rdo;蝶落并不是好心，只不过是认命，想当初多少人为她一掷千金只为她回眸一笑，而今连她的亲妹妹蝶起都不肯过来看她一眼，她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来看我死了没吗（3）

九儿心里忽然生起一丝怪怪的感觉，这么会跳舞的人要死了，竟要死了……

九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瘦巴巴的身子逞强地扶着蝶落坐起，给她擦身子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弄到后来蝶落自个儿都不好意思了，躲在被子里直说，&ldo;行了行了，你回去歇着吧，一会儿艳娘找起人来你不在又让龟公揍你。

&rdo;

&ldo;我皮结实着呢。

&rdo;九儿不以为然地把脏衣服放在盆里，正要往外出却见门口不懂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就那样不声不响地倚在门框上盯着她手里的盆，华贵的衣衫上沾着浓重的脂粉味。

九儿被吓一跳，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公子策了，想起小胡子柳成的叮嘱，九儿十个手指紧紧扣在盆沿上，让自己不显异样地弯下腰行礼，&ldo;公子吉祥。

&rdo;

&ldo;公子……&rdo;床上的蝶落腾地坐了起来，病容倦怠的脸喜出望外地看向门口的公子策，眼里掠过一丝光彩。

公子策依然维持着倚门的姿势，连眼神懒得搭理一下蝶落，只一径看着那个盆上紧紧扣住的手指在微微战粟，嘴角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嘲笑，&ldo;九儿妹妹……你说本公子现在要是和艳娘说你这两天都在照顾蝶落，你也快得上这病了，你会不会被赶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