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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4页）

&ldo;犯了什么进来的？&rdo;

&ldo;我没犯罪。

&rdo;

老狱警一脚踢开他，却因麻绳连着他俩，自己也被顺势带倒，趔趄几下，仍端起枪。

逃犯把头埋入膝盖，反捆在背后的双手，如临刑前的死囚。

火堆噼啪作响，不断有枯枝烧裂。

&ldo;他们说我是强奸犯，但我不是。

&rdo;年轻的脸庞在火光中抬起。

&ldo;19077，我在医务室见过你，你以前做过大夫吧？给人看病，还是给牲口看病？&rdo;

&ldo;给人看病‐‐女人。

&rdo;

&ldo;妇科？你就每天坐在医院的小房间里看女人的下面？&rdo;

老头用衣角擦拭对方满脸的鼻涕。

逃犯猛烈甩头，避开他的手。

&ldo;判了多少年?&rdo;

&ldo;十年。

&rdo;

&ldo;来几年了？&rdo;

&ldo;四年一个月零九天。

&rdo;

老狱警是明知故问，关于19077的一切，他清清楚楚‐‐包括为什么会来到白茅岭。

干了一辈子的警察，从旧社会到新中国，哪样奇怪的故事没见过？各种各样的冤枉官司多了去了，而因妇产科医生的

职业无端引来强奸的罪名，也不是第一次听说。

作为强奸犯来到监狱，地位还不如贼骨头和杀人犯。

倒粪便洗厕所这类脏活，通常是留给他的。

何况，他长得文弱秀气，洗干净了像个小白脸……

一九七六年过去了，白茅岭上升起一九七七年的月亮。

白雪映着熊熊火堆。

逃犯的脸颊越发绯红，那道渗血的伤痕更加刺目。

干枯的嘴唇也湿润起来。

火苗眼看要熄灭。

老头命令逃犯在原地不动，他去再捡些干枯的树枝。

逃犯说：&ldo;要是你去捡树枝，那头狼下来了怎么办？还是我去捡吧，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反正你手里有枪，不管是我还是狼，一旦轻举妄动，你都可以开枪。

&rdo;这是合理的建议。

否则，两人势必一块儿被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