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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4页）

什么宝贝物似的，我没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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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婶扇了盼儿一巴掌，骂道：&ldo;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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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捂着脸嚷起来：&ldo;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俺爹不是好东西，他在外边穿西装扎领带娶老婆生孩子，早把你忘了！

你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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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婶尖利声叫着：&ldo;我就是痴心！

男人娶小老婆古来就有，她为小，我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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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哥把盼儿拉开了。

八婶说：&ldo;他小姑，咱姑嫂俩也混了四十多年了，你说我什么地方失过礼？爹生日孩儿满月，婚丧嫁娶，打墙盖屋，我没落漏过一次，我生是老管家的人死是老管家的鬼，走到天边你哥也是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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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姑冷冷一笑，说：&ldo;好一节妇烈女，该给你树块牌坊了！

&rdo;她指着熬儿问：你说，&ldo;他是哪来的？&rdo;

八婶脸色煞白，泪水在眼里打转儿。

八婶呜咽着说：&ldo;我是有错处……但你们想想：他爹走时我才十九岁！

后来又背上了地主分子帽子……要吃，要活……我是没法子……&rdo;

大哥说：&ldo;小姑，小姑，八叔不容易，八婶也不容易，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到了今日，都该宽容。

八婶没改嫁，从法律上讲她依然是八叔的妻子，所以，八婶的要求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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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犹豫了一下，说：&ldo;给你看可以，但不准你和盼儿写信要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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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婶激动地说：&ldo;妹妹，你放心，有朝一日你哥回来，送给我万两黄金我也不要！

我只要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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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好，&rdo;小姑姑说，&ldo;你红嘴白牙发了誓，大家都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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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把信拿出来，递给八婶。

八婶接过信，那张苍老的大嘴难看地歪斜着。

照片捧在八婶手里时，那张信笺像一片大雪花落了地。

窗户上的纸被雪片打得嚓嚓响着，夜愈深了。

好久，八婶挺直了腰，把照片还给小姑姑，用袄袖子擦擦眼，转身对盼儿说：&ldo;走吧，回家去，熬儿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