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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穿一席白衣,头发长至腰间,未束发,一半被雨淋湿黏在衣服上,另一半在风中凌乱飞扬。
尸体被摆成坐着的姿势,身子靠着柱子,一只手搭在围栏上,手上戴着一紫罗兰玉圆珠手串,串朱垂着,雨点不断在其表面敲打着。
顾影青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手串顾。
看到尸体的面容后,顾影青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整张脸都已经被烧焦,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弧度,两个眼眶里却没有眼珠子,黑黑的两个洞和他对视。
可,脸烧成这样,头发却无事。
芒硝只看了一眼,便已经在一旁干呕着。
顾影青定了定神,又往前走了两步,见她那只随意搭在膝盖的手,掌心处有许多茧子,和他的差不多。
不是她细腻的手,顾影青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练剑,那这人会不会是后山的黑衣人?
她要是死了,带走朱婉笙的人又会是谁?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顾影青瞥了一眼,往后退了几步,给朱赤堤留出位置来。
她提着裙摆匆匆赶来,酚酞替她撑着伞,虽是如此,她走的太快,衣服还是湿了大半。
“谁?出事的人是谁?婉笙人呢?这么晚了,怎还未归来?她这阁中为何频频出事?”
朱赤堤这话,是对着顾影青问的。
后者摇头,“朱老大人,面部被烧毁,无法确认是谁。”
“这朱银阁为何总是出…”
朱赤堤的话戛然而止,她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恐,而后又是悲凉。
她看着尸首,连连后退了几步,眼眶中布上一层水雾。
“怎么会…怎会…怎会是…她?”
亭子中围着的人都被酚酞驱散,人一走,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芒硝打了个寒蝉,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尸体还在那坐着,半边头发四处飘荡,空洞的眼眶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他觉得浑身发凉,往顾影青的身后站了站。
朱赤堤久久不能平复,大喘着气,指着尸体的手颤抖着,哆嗦着。
她缓缓地向尸体靠近,在离尸体只有一步之远时,酚酞站她身后,将朱赤堤挡得严严实实。
芒硝躲在顾影青身后,本就看不清,被这么一档,更是只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
他压低声音,奇道:“公子,我怎么看朱老大人这反应,死的还是她认识的人,可…朱家哪来的会让朱老大人此般落泪的人?”
顾影青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
芒硝抿了抿嘴。
朱赤堤如今也顾不上他人,顾影青吩咐萤石,“你留在这看着朱老大人,朱大人的事…”
萤石垂首,“我知晓该怎么做,请顾夫一定要将朱大人平安找回来。”
顾影青叫上蓝矾,从另一侧回了朱银阁主屋。
蓝矾这一路走得胆战心惊,推开门后,连连倒退三步,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水洼里。
屋中四处皆是红色液体,墙上,地板上,桌上,触目惊心的红张牙舞爪的冲入眼中,占据眼球。
博古架被推翻在地,其上的东西碎了一地,花枝夹杂着碎片,沾染上了红。
屁股上传来钝痛和丝丝凉意。
蓝矾却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冲刷着全身。
顾影青只是愣了几息,而后径直入内,在茶桌前停下。
屋中满地狼藉,四处都是污糟糟的红色,唯独茶桌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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