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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娘家的人了,去了好好伺候公婆。
别吵架闹事。”
湿巾拭了拭指,秦见月鼻尖泛酸。
不知为的母亲这番掏心的话,为的母女分别,抑或是为了她们的意识从不在一样的轨迹上。
“嗯?听见没?”
秦漪见她不吭声,拍了拍见月的手臂。
她擦一擦唇角,不情不愿地应:“嗯。”
“还有,”
秦漪指着见月桌上的一瓶汽水,“以后这种东西少喝,凉的不许吃。
当心孩子怀不上。”
这话刺耳,秦见月急躁地回:“怀什么孩子,我还要唱戏呢。”
“话不能这么说。”
秦漪安抚地拍她的肩膀,“程家也不是一般家庭,说少了也得让你生个两三个,你既然选择嫁过去,就得有这方面的意识。
唱戏是唱戏,但你还是得以家庭为重,别人给你好的生活条件,你就得回馈过去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吗?”
“我可没这么说,唱不唱戏取决于你自己喜不喜欢,但是你得分清主次。”
秦见月不平道:“可是你当年嫁给爸爸,也没有因为他荒废了事业啊。”
“是啊,我没有。”
秦漪坦诚道,“但你爸爸那时候什么条件,我能因为嫁给他就不工作吗?我要是不接着唱,咱们全家等着去喝西北风吗?”
他们结婚结得早,江淮刚从外交学院毕业的那年,秦漪便一头热下嫁给他。
次年秦见月出生,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起码见月也算是爱情的结晶。
基于爱的贫贱,在争吵过后,也总能浮出一点萤火的温情。
那几年很艰难,秦漪没有放过任何一次和秦见月吐苦水的机会。
秦见月自然知道。
后来爸爸事业有成,妈妈也确实秉承了相夫教子的理念,恪守妇道,为女儿丈夫操劳。
她觉得幸福,因为这就是她的人生追求。
再后来便是到了家庭的低谷时期,秦漪不得不重新工作,而她告别舞台已经好些年头,再加上腿脚不便,登台已成奢望。
她便经人介绍在一所戏曲学校做了外聘老师。
秦漪又感念一番往事,说道:“但你现在不一样啊,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小程的这个能力,养你一个老婆还不够吗?你这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还上什么班?”
秦见月心中不快,她自知和妈妈观念不合,无法沟通,便岔开话题道:“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你看你看,我一说你就这样。
妈这是教你做人的道理呢。”
“知道了,我听见了。
你快出去吧!”
秦见月说着,把她妈轰走了。
-
终于等到九月初八。
这场婚礼办的比程榆礼意想之中要简单很多,是秦见月的意思。
太夸张的场面会让她拘束,况且程家的地位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闲话又要传出去,她心里难免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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