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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署令道:“白医师今日休沐,此刻想是在舍间歇息,郡主要见他的话卑职这就派人将他唤来。”
沉朝顏摆摆手,回了句,“不急。”
“那除了白医师,赵署令是否还有什么比较亲近的人?”
沉朝顏解释,“我是说,这万一白医师那处寻不到……”
李署令思忖半晌,篤定地摇了摇头,“赵署令出身贫苦,幼年父母双亡,之后说了两门亲事,都不知怎么没了下文,白医师是他某次外出行医时捡来的孩子,说是弟子,实则与父子差不多。
若那医典连他都没有,我实是不知赵署令还会将东西交给谁。”
问到了想问的答案,两人也就不便多留。
李署令颇有分寸地坠行在两人之后,远远地隔出一段距离,生怕听了两人的私房话。
沉朝顏心情大好,步履轻快地冲在前面,行至后院回廊的时候,视野倏被一片妖冶鲜妍的花海佔据——雪白、艳粉、殷红,在秋日暖阳下如火如荼,遍地燃烧。
许是察出沉朝顏眼中惊讶,李署令自觉上前两步,解释道:“今年气候反常,这杜鹃花不知怎得就开了两季。”
“杜鹃?”
沉朝顏诧异,“杜鹃能入什么药?”
李署令笑了笑,只道:“这不是太医院的药材,是白医师种的。”
沉朝顏更是不解,“白医师是个爱花之人?”
“非也,”
李署令道:“杜鹃是花,亦是鸟,杜鹃啼归,常用于悼念离人。
白医师是在赵署令去世后在这里种的杜鹃,大约更多是悼亡缅怀之意。”
“这样……”
沉朝顏若有所思地囁嚅,只觉自己的小臂被谁往后轻轻拽了一下。
“怎么?”
她回头,双眸晶亮地看向谢景熙。
秋阳斜照,穿过廊簷的雕花落在她齐整的发髻上,镀下一层流光,眼尾都仿佛染上一层浅淡的笑意。
谢景熙略微一怔,见李署令识趣地退远,才故作淡定地问沉朝顏道:“方才你与李署令说的到底是什么?”
“哦?那个呀?”
沉朝顏挑眉,嘴角也多了一抹神采,坦白道:“你我拜过一半堂的事,全灃京都知道的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谢景熙蹙眉。
沉朝顏不急,继续眉飞色舞地问:“先帝子嗣艰难,而立之年才有皇嗣,这事你知道么?”
谢景熙被她这天上地下的问题问得耐心耗尽,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见沉朝顏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以手掩唇小声道:“可先帝当年是用了赵署令的药才得了子嗣,这件事只有皇宫内院和太医署的人知道。”
所以…… 谢景熙背心一凛,回想起方才她说完之后,李署令看他的眼神——惊讶、疑惑、惋惜……
“……”
谢景熙胸口一闷。
他当即回头去寻李署令,果见他像是无意窥得什么秘辛一般,慌乱地将目光移开了。
谢景熙被气得冷笑。
而眼前人却拍拍他的肩,幸灾乐祸地道:“大丈夫不拘小节,谢寺卿一心查案,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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