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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归坐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长时间没有动作。
画面从任意冲出房间开始,到陆未晞从他房门前离开结束,中间半个小时,任意做了什么事,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看得清清楚楚。
先是愤怒,然后是焦虑,继而是后怕,这些情绪按照先后顺序纷至沓来,看似都不够强烈,但每一件都让人心里拧着一块疙瘩,很硬,硌人,让他难以顺畅呼吸。
傅言归原本只是想让任意疼一疼,没想到他会疼到要用死来解决痛苦。
过了很久,他才稍微动了动,将手里的咖啡放下了。
房间里的信息素始终萦绕着,煎熬了一整天的任意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起来,傅言归已经不在了,任意慢慢坐起来,看到桌上放着一粒齐颜给他用过的信息素稳定剂胶囊,还有一份早餐。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眶酸涩得厉害。
原来傅言归身上有药。
他那样疼,可是傅言归不肯施舍一点信息素给他,身上的药也不曾拿出来。
但今天为什么都有了?曾经那样卑微的乞求都求不来的信息素和药,今天怎么就这么轻易都给他了?
是怕他真的死掉吗?还是怕他再跑出去遇到陆未晞那样的alpha惹麻烦?
可是他又想,小五那么疼,傅言归那么疼,梁都那么疼,他有什么资格说疼。
大概疼死了,才能让傅言归泄愤。
上午十点钟,傅言归出人意料地回了房间。
任意已经醒了,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傅言归脱了外套,将领带也扯下来,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他去卫生间洗了手,走到餐桌前,看着上面一动未动的药剂和早餐,按了客房服务铃。
对面甜美的女声响起,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傅言归说“送一份新的早餐上来”
。
任意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点慌乱和无措。
傅言归冷淡地冲他招招手。
任意从沙发上下来,慢吞吞走到餐桌旁,坐在傅言归对面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面对陆未晞的两个保镖,任意是怎么跑出那么快的速度的?傅言归不合时宜地想,和现在动作迟缓的任意,简直是两个人。
或者只有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恐惧中,才会有那样的爆发力吧。
早餐送来之前,昨晚没来得及说的话,得说完。
“任意。”
傅言归和他隔着一道餐桌,头微微垂着,眼睛自上而下盯住任意的脸,叫他的名字。
“嗯。”
任意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你竟然敢死。”
傅言归的声音不高,甚至是平静的,但像把刀,带着寒气杀到面门上,让任意无法招架。
“我没有……”
任意急于否认,“我当时疼糊涂了,很难熬,所以才、才控制不住的。”
傅言归已经仔细观察过视频里任意的表情和状态,他没有说谎。
傅言归压了压音量,静静看了任意一会儿,扔出一句话。
“你最好不是故意寻死,既然要赎一辈子的罪,就没那么容易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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