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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一散,离衣族上空又是昭昭暖阳与朗朗青天,流云乍起乍散,在远处山巅处裹足不前,是一片让人豁然开朗地世外桃源。
但桃源里满地都是不安,巡逻的、表情严峻的汉子们就不说了,连平日里漫山遍野奔跑的马群都感到了山雨欲来,它们自发地跟着头马,聚集在人的村落附近,时而机警地四处观望。
褚桓老远就看见那匹跟着他险些困死在河里的大白马,于是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大白马通人性,走过一遭就记住了他,听见口哨声,居然真的向他跑了过来。
它的腿依然有些跛,被“疯狗”
抓出来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良驹就是良驹,它看起来还是神气得要命。
大白马垂下头,蹭着褚桓的手,矜持地撒娇。
正在自家院子里干活的春天大姐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他们俩,双手有些拘谨地在身上抹了一把,腼腆地冲褚桓打了招呼,然后拿起斧子继续干活,褚桓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劈柴,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家院里地上躺了一排“疯狗”
,全都死了,而腼腆的春天大姐正一斧子一个,挨个把它们的头剁下来。
“疯狗”
刀枪不入,只有脖子上一点地方能切进去,春天手下带着一种熟练工的利落,用脚踩住它们的尸体,斧子刃砍向它们弱点处,一砍一个准,不用瞄准,也绝不跑偏。
褚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此情此景,心有戚戚然,不由得对小芳生出某种由衷的敬佩,冲春天比了比大拇指。
春天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说得不好,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褚桓解释:“不准……就、就卷了。”
褚桓愣是从零星的几个字里拼凑出了春天要表达的意思:“对不准脖子,斧头就会砍卷刃了?”
春天是个虚心好学的女人,闻言脸上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立刻认认真真地跟着念了几遍。
她在一地尸首分离的小怪兽中间旁若无人地开始普通话口语矫正,身上顿时有了种油然而生的天然凶残。
“穆塔伊的脑髓和血都可以当入药,”
南山在旁边解释说,“所以要分开处理。”
褚桓想起长者给自己喝的那碗成分不明的泔水,顿时面有菜色:“治什么的?”
“脑髓制成药膏或者药粉可以快速止血,愈合伤口,你见过,就是以前我给你涂在伤口上的药。”
……幸好是外敷的。
“那血呢?”
“血是,血……”
南山的神色忽然有点异样,不自在地吞吞吐吐了一会,耳根泛起一点薄红,最后采取了含蓄地说法,“嗯,血有别的用途。”
他眼神一飘,褚桓其实立刻就心领神会了,不过他看到族长难得局促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痒痒,很想撩拨调戏他一下,于是佯作无辜地问:“别的用途是什么?”
南山:“……”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南山被厚颜无耻的老流氓看得脸都红了,本来普通话就说不利索,一着急更是把到嘴边的话忘了个精光,他的舌头与牙难舍难分地掰扯着互相绊脚,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懂——我、我刚才说到哪了?”
褚桓心里抱着“不懂”
俩字笑得春光灿烂,面上却正派地接话说:“你说我的事和你阿爸有点关系。”
南山逮着台阶,连忙逃下来:“我族后来找到了让外人留下来的方法。”
两人在褚桓平时讲课的大白石头下坐下,褚桓凝神静听,不怎么插话。
“那次之后,每年等河上通路打开,两岸连通的时候,我们就会派人到周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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